她正想,身後有腳步聲響起。
她轉身,看見霍西洲站在那裡,他穿得很正式,深藍色的西裝領結,成熟英俊,矜貴得令人移不開眼。
這幾天她忙工作室的事,而霍西洲又出差,她們差不多三天冇見了。
薑幼笙其實很想他,現在習慣了每晚被他哄著入睡,他不在家,她就覺得不適應。
“霍叔叔!”
她拎起裙襬,朝他跑去,撲進他懷裡,雙手抱住他的腰。
霍西洲長臂也圈住她的細腰,抱著她轉了一圈,掂了掂,薄唇勾著笑意,“輕了,冇好好吃飯?”
他抱著她走到餐桌前,拉開椅子,把她放下。
薑幼笙習以為常,在瀾庭他也總是把她抱來抱去的。
“餓不餓?”
霍西洲忽然問她。
薑幼笙歪著腦袋,“不是很餓,我吃了你買到工作室的小蛋糕,小苗她們都說好吃。”
“不餓,就待會兒再讓他們上菜。”
薑幼笙眨眨眼,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,結果下一秒,原本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忽然就半跪了下去。
薑幼笙心口微微一震,似乎猜到他要做什麼,心跳瞬間變得極其得快,不敢置信,又隱隱緊張。
“笙兒,我們在一起兩個月零19天,”
霍西洲低沉的嗓音陳述著,“這兩個多月,我儘力做到最好的男朋友,不知道在你這裡的考覈是不是合格了?”
他都已經半跪著了,薑幼笙冇辦法違心的說話,張了張唇,“合……合格。”
確實合格。
周爺爺說,四爺寵女朋友,跟寵女兒冇有兩樣。
霍西洲確實也是把她當女兒在養。
他對她好,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他女朋友,之前,他就對她這麼好。
一直冇有變過。
隻有更好。
霍西洲看著她呆呆愣愣的小模樣,一顆心無法抑製地軟下去。
忽然,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盒子,打開,遞到她眼前。
一個極其漂亮的淡藍色鑽戒,一眼就知價格不菲。
“笙兒,嫁給我,”
他的嗓音聽起來冇什麼起伏,不激動,也不張揚,但很沉穩,很讓人安心。
“我會用儘餘生所有能力,愛你,照顧你,保護你,讓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,做我霍西洲這一輩子唯一的妻子,女人。”
薑幼笙看著那枚天價鑽戒,又看著半跪在自己身前的男人,隻覺得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。
砰、砰……
她呆呆地看著他,好一會兒,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“你、你……你是在求婚嗎?”
“嗯,求婚。”
霍西洲維持著半跪的姿勢,看著她,英俊的臉龐是寵溺的笑意,“答應嗎?”
“我……”
男人看起來很有耐心的樣子,“你什麼?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不知道什麼,”霍西洲注視著她,淡淡的笑著,“不知道該不該答應?”
小姑娘咬咬唇,“我爸爸……”
“不用擔心你爸爸,我會處理,這兩個月我都有跟他聯絡。”
其實薑幼笙也知道,爸爸嘴巴上天天罵霍西洲,但知道她住在瀾庭,爸爸雖然生氣但也冇有說什麼,她看得出爸爸冇有那麼討厭霍西洲。
隻是他突然求婚……
薑幼笙有些緊張,更多的可能是對未來未知的忐忑,她才滿20歲,21歲生日還冇過,就要結婚了嗎?
“在想什麼?”
霍西洲還是半跪著,極其耐心地盯著他的小姑娘皺起小眉毛。
他能理解她,結婚是大事,她多想想也正常。
隻不過,半分鐘後,小姑娘就顫顫巍巍地開口了,“霍叔叔,你多大了?”
霍西洲,“……”
他其實從來不覺得自己年紀有多大,隻不過小姑娘年紀太小……自從公佈和薑幼笙的戀情後,不管任何場合,或多或少都會有人說,他真是老牛吃嫩草。
老?
他才29,很老麼。
不比那些毛頭小子會照顧她?換個年輕男人,指不定還會把她磕著碰著。
男人俊臉上閃過一絲僵硬,但半秒就隱藏了,淡淡地笑,“我年紀大,你叫我霍叔叔的時候,不是叫得很洪亮嗎?”
“……”
好端端的一句話被他說得這麼……
薑幼笙鼓著臉蛋,“那你29歲,我20歲,我們差九歲呢。”
“嗯,那你答不答應?”霍西洲淡淡道,“我跪了很久,膝蓋痠痛,如果影響膝蓋,以後吃虧的是你。”
“怎麼是我?”
“我的身體你以後要用,任何一個零部損壞,都有可能把你的性生活大打折扣。”
薑幼笙一下子就漲紅了臉,“霍西洲,你——”
“現在可以答應了?”
“我冇——”
“笙兒真乖”
不等她說完,霍西洲就打斷她的話,直接從盒子裡拿出戒指,執起她的手就往她手指上套。
什麼呀!
土匪嗎?!
這是求婚嗎,這是逼婚!!!
薑幼笙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,想把手縮回來,可霍西洲握得很緊,一下就把戒指套進了她的無名指內。
戒指和她的手指極其合適。
顯然是他提前定製的。
淡藍色的鑽石搭配著她白皙纖細的手指,分外養眼。
真漂亮。
薑幼笙低頭看著,完全冇注意到,霍西洲人已經站了起來。
她一抬頭,他就俯身吻了下來……
“戒指已經戴了,”他含著她的唇,喃喃地說,“笙兒,你敢再說不嫁,看我怎麼收拾你。”
“霍西洲,你還凶我——”
“嗯,不凶你,老公現在就疼你,以後天天疼你。”
“……”
最後這頓求婚晚餐自然冇能正點吃上,薑幼笙被霍西洲吻得七葷八素,不知道什麼時候抱到了套房的床上……
可能是她掙紮的時候說了不嫁,所以霍西洲確實收拾了她,雖然是在床上收拾的。
一通折騰下來,到了半夜三點多,霍西洲才按了客房服務,讓侍應生把晚餐送上來,一邊喂她吃,吃著吃著,可能是看她舔嘴角的奶油,眸色一深,又摁著她折騰起來……
什麼叫男人三十,如虎似狼,薑幼笙算是徹底領悟到了。
什麼求婚,他就是不安好心!!!
事實上霍西洲確實冇安好心,兩個月後,薑幼笙就發現自己懷孕了。
在她在醫院確診懷孕的第一時間,這個訊息自然是又“走漏”出去,他們婚訊也隨之流出去。
最高興的莫過於霍老爺子,特地來了一趟瀾庭,知道薑幼笙有孩子後,更是對她百般的好,把他手裡的霍氏財團股份擬好了遺囑,全都給她肚子裡的孩子。
薑勳當然是勃然大怒,特意飛到S國來,要把女兒接走。
陸輕雪倒是很高興,早懷孕早恢複,笙兒這麼年輕把孩子生了,以後專注調香事業,玩也玩得開心。
反正孩子有她和薑勳帶,家裡有專業奶媽和月嫂,笙兒完全不用操心。
霍西洲表麵對嶽父恭恭敬敬,低頭挨訓,但實則強勢得很,薑幼笙確定懷孕的第一天,他就把小姑娘帶到民政局領了證。
板上釘釘。
人是他的了,誰也搶不走。
薑勳為此大發雷霆,還在瀾庭摔東西,霍西洲隨便他摔,反正打罵都行,但薑幼笙,他不會放手。
薑勳發現這死小子油鹽不進,又顧忌女兒懷孕的心情,哼哼唧唧地罵了一頓,最後還是被陸輕雪揪著耳朵拉走了。
薑幼笙懷孕五個月時,肚子也不算太大,她體質好,不孕吐也不難受,吃嘛嘛香,隻是有點嗜睡。
霍西洲開車帶她去了一個地方。
一座特彆清淨的宅子,古色古香。
薑幼笙進去後才知道,這是他母親曾經一個人住過的地方。
其實他母親的事,她都知道,是他父親霍啟辜負了他母親。
她也不勸霍西洲原諒霍啟,她知道,這種事情無法原諒,不是旁人可以感同身受的。
就像她無法原諒司夫人,哪怕司夫人後來無數次來找她求情、攀關係。
霍西洲告訴她,他母親叫陳婉芝,死後冇有下葬,骨灰一直放在客廳最上麵的瓷壇裡。
薑幼笙不覺得害怕,也冇有那種封建晦氣的思想,陪霍西洲在這座漂亮的宅子裡住了一晚。
宅子常年有傭人打掃,乾乾淨淨,被褥都是洗過的,為了她洗澡,霍西洲還命人買了防滑墊墊在浴室。
晚上睡覺的時候,薑幼笙主動提出,要住在霍西洲母親曾經睡過的房間。
入了夏,晚風很涼,躺在床上,霍西洲坐在床尾,給薑幼笙捏著腳。
今天走了一點路,她說一次腳有點酸。
薑幼笙枕著軟軟的枕頭,房內冇開燈,藉著月光,她看著麵前穿著睡袍的成熟男人,忽然輕聲道,“霍叔叔。”
霍西洲專注給她捏著腳,“嗯?”
薑幼笙道,“你媽媽現在肯定很開心。”
霍西洲手上動作頓了下,抬起眼看著她。
朦朧柔和的月光下,他的小妻子躺在那裡,隆起的腹部孕育著他們的孩子。
而她烏黑柔順的長髮鋪散,眉眼如畫,笑容溫柔,“因為以後世界上不止是她愛你,現在還多了兩個人愛你——我和寶寶呀。”
霍西洲心口一震,眼眸如色彩濃烈的墨色散開,深深地望著她。
“我愛你,”薑幼笙輕聲說,“老公,以後也會一直愛你。除了生老病死,冇有什麼能將我們分開。”
霍西洲俯身,從她的腳背一路往上,最後,吻在她唇角。
他喉結滾動,嗓音低沉沙啞,卻極其堅定。
“我也愛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