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新裝修完的這一天，成老爺派門童來表示了祝賀，並提來了兩箱珠寶。
李立未能要，讓門童送了回去。
他一點成老爺送禮隻是為了後麵能有個理由來“拿”回去，就如同陳子翡的慷慨一樣。
樹樁下的長椅被換成了一座小亭，小亭裡放了一張小桌，平日裡用來消遣乘涼還是很不錯的。
第一個回來的是之前住在空地的一位客人。李立問：“客人想要住哪兒？”
“兩位仙子可還會回來？”客人問。
“自然會，她們付了兩月的租金。”
客人這才放心了：“那給我一間二層樓房就可以。規矩我懂。”
他拿出銀子放到李立手上，讓李立給了鑰匙後自己上去找到了房間。
客人剛到時還很懷疑這個小酒館還是不是當初的那個小酒館，它豐盈漂亮的有些不像話，和之前那如同枯瘦骨架的小酒館完全不一樣。
他以為他走錯了地方，看到李立後他才確定是這裡了。
“掌櫃怎麼想著突然把小酒館修的這麼好了？”客人從樓上下來後坐在了雅座上問。
“總不能再讓你們睡著木板，那樣太讓我過意不去了。”李立說。
“哦，瞭解。”客人說，“那麻煩掌櫃幫我做點吃食，我快餓瘋了。”
“那你稍等，我這就去。”李立說著進了後廚。
半小時後李立端著飯菜出來擺上了桌，誘人的食香讓客人狼吞虎嚥起來。
李立問道：“不知客官這次收穫如何？”
客人不經意間悄悄露出來實力，他不在意地說：“也就那樣吧，比不上那些天才們。”
李立繼續問：“那兩位仙子的情況如何？”
客人搖頭：“不清楚。禁區裡越過輪迴的氣息爆發了六道，我不確定她們是否跨過了輪迴。不過陳子翡可以確定他成為了帝君。”
“陳子翡成為帝君了？”李立驚訝了，這不是一個好訊息。
“嗯。我也是因為在他身邊波及到了他的部分幸運才得以成為王皇。
“我知道你和他有過節，但不得不承認，即便是兩位仙子如今對他的製約也不會太有效果了。
“掌櫃，我隻能勸你儘快和陳子翡和解。”
“謝謝，你說的我會考慮。”李立說。
“其實那些大人物冇有那麼在意和凡人的過節，掌櫃，你隻要說一句道歉就能取得他們的諒解且得以保全性命，這是一件可以為的事。”
客人繼續說：“我們都是在凡塵裡沉浮著，他們就相當是在神明的注視裡成長著的下一代神明，和我們冇有可比性。”
李立看向了他，問道：“為什麼你會覺得他不會在意一個凡人對他的仇恨呢？我覺得他反而會記恨這些。我們時常拜神是為了某些必要時候得到神明的庇護，這個庇護可以永遠不發生。但當我們一旦停止供奉，它就會降下懲罰。神都是自私的，和人一樣。如此一來，我們就冇有什麼理由拜神了。當然，還未成神的陳子翡他們也一樣。”
客人盯著他，冇有看到他眼神裡露著的一絲恐懼。客人笑了：“看來我們之間不好聊了。掌櫃，你當我的話隻是一個建議吧，你也可以把它當做是屁放了。”
“這些建議我會收著，我想或許未來我明白我的想法是錯誤之後，我會采納它。”李立拱了拱手，“謝謝先生。”
客人笑了：“先生一詞你不該對我說，而是成老爺或者陳子翡。”
“知道。”
李立和客人結束了這次對話，菜老闆提著新鮮蔬菜來了，瑜微跟在身後。
“我剛纔去了巨型石門前，有些修士已經退出了機緣。我聽到他們說陳子翡過了輪迴。但兩位仙子冇有訊息。”
李立點頭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？！”
“有客人回來了，他說的。”李立說。
“哦，好吧。”菜老闆把菜送進了地窖，“還記得被我們埋葬的那些屍體嗎？他們全部複活了。他們從土裡爬了出來，說要給把他們埋了的人好看。”
“從今天開始，我們哪裡也冇有去過，我們一直在重修酒館。”菜老闆看著他，語重心長地對李立說。
“複活了？”李立說，他想了想，身體被撕成了碎片還能複活，這應該是修士的特權。
他又忘記了，這個世界是不能用科學解釋的。
“我不清楚。我隻聽說過在禁區開啟時死了之後是會重生的，但一直不曾見過，以為隻是傳說。冇想到是真的。”
菜老闆開始了感慨：“我們也算是好心做了壞事。功過相抵，就無罪。”
“我們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。”李立看天說，“他們知道天上是哪位神明？”
菜老闆說：“他們在議論，也冇有確定具體是哪一位神明。對了，我還聽他們說聖藥現世了。”
“聖藥？”李立激動得站了起來，他知道聖藥，在“好人”就給他的書本裡有記載，說它能讓為開修真路的人開通修真天道。
但很快，李立平靜下來了。他知道天降的幸運不會給他，所謂的有緣人也隻是那些天才們。
他坐回到椅子上：“不知又會是哪位天驕有幸獲取。”
“不管哪一位，和我們冇太大關係。”菜老闆也說，“不過希望是雲諾仙子她們取得，這樣你纔有希望。”
“你知道這是不切實際的。”
“不妨礙我對它的美好幻想。”
“嗯，希望如此。”李立在心裡說，“我更希望她們安然無恙。”
他想到了客人對他說的話，擔心起了她們來。客人客觀的解釋下，李立知道等級差距明顯的情況下想要越級戰勝對手無異於登天。
他不知道她們有冇有主角光環加持，但陳子翡肯定是有的。他積攢了小說裡主角幸運、天賦以及強勢的背景。
他的囂張跋扈不能藏去本就屬於他的天才的光輝。
李立又平靜了，他靠著座椅，把頭垂得低低的，不想讓任何人注意到他的表情。
菜老闆注意到了，但他冇有安慰。他知道李立的是從那壽命有限的悲傷氣氛裡拔出身體來了的，此刻的沉默是那如同地震的餘威，讓它過去就好了。
過了半刻鐘，李立抬起了頭：“禁區那邊結束機緣的人很多嗎？”
“應該隻有十幾位。你要去？”
“不去。隻是想知道神明的繼承者會是哪一位罷了。”李立看向了禁區的方向後說。
菜老闆也把視線挪移過去：“我們應該不認識。你不是一直認為神明是不會關注凡人的嗎？”
李立回答：“嗯。總會有神關注凡人吧，不然我們冇法活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
兩個人在酒館裡聊的時候，禁區裡傳出去了震動和巨大的聲響。然後一道震天的聲音從巨門裡傳出：“有人獲得了聖藥，晉升帝君位！”
禁區之外的人喧嘩起來，心裡麵嫉妒但嘴上說的卻是恭維和敬畏的話。
菜老闆和李立也聽到了聲響，同時他們注意到天空上神明的眼瞳放出了強烈的光。
菜老闆說：“誰的氣運竟如此逆天，聖藥啊……我們恐怕冇希望了。不過幾株靈藥她們應該還是能帶出來的。”
“神明也找到繼承者了。難道是獲得聖藥的那一位？”菜老闆的話讓他和李立不寒而栗。
他們無法想象一位晉升帝君的修士被聖藥的光輝籠罩後，還得了神位，他的仙途被拔高到了天際。
若是他想，這顆星球都會被他隨意毀去。
“那些幸運是留給天才的，我隻能望而卻步。我們可以談論談論，但不可以出言不遜。”李立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