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老闆發現李立雙眼緊閉時，他已經暈厥了過去。他急忙探了他的鼻息，發現他呼吸雖然緩慢但至少還有，菜老闆以為他累了。
說：“睡吧睡吧，你是該好好休息下。我在外麵等著。”
菜老闆出了房間，坐到了大廳中。
李立一直睡到了下午，他醒來時發現疲倦冇有了，嗓子的疼減下去了。大夫的藥還是有些好使。
他自己起床了，腿和身體也冇有了那麼疼。
他出了房間，看到菜老闆在大廳上用手撐著腦袋睡著，小姑娘坐在他身邊，望著門外，看的很入神。
房間裡被砸壞的東西已經清理乾淨，破碎的東西裡，菜老闆隻找到了這麼一張桌。
李立走過去坐在了小姑娘對麵，她才驚喜起來，飛快用手語說：“你醒了呀！”
“你們這樣坐了一天？”李立同樣用著手語問。
“嗯，哥哥說等你醒了，身體好些了，我們再走。”小姑娘又問了一句，“李立哥哥，你餓了嗎？”
李立搖頭，他並冇有那麼餓。一整天的躺著，他的消耗冇有那麼大。嘴裡還有一股中藥味，他自己也能聞到。
兩個人的手語冇有聲音，也就冇有把菜老闆吵醒。
過了一會，門口的鈴鐺響了，李立以為是去禁區的客人回來了，但不是，是“好人”。
他抱著一本書，走進來後把書放到桌上，正要說話，被李立製止了，他指了指菜老闆，又指了指屋外。
“好人”聽懂了，他和李立一起到了屋外。他把書抱著，坐到長椅上。
屋外還留著李立和菜老闆昨晚喝酒留下的桌椅。“好人”對李立說：“我找到了一個辦法。”
“怎麼做？”李立問。
“破開你的穴位或經脈，即使你不修行，我也有辦法將你的壽命延長。”
“有多少穴位？”
“三個。”
“具體呢？”
“好人”翻開了書，找到了穴位的名字，但李立不認識，這些字似乎比甲骨文還要古老。“好人”也冇有解釋。
“我檢視了，用靈藥泡澡可以衝破。但是會很痛苦。如果脈絡本就狹窄，會更痛苦。”
“好人”繼續說，“現在就等她們回來了，任何靈藥都可以。”
“嗯。謝謝。”李立說。
菜老闆還冇有被他們的對話吵醒，應該是離得遠，他們說話聲音不大。
“好人”繼續說：“我知道你還有疑問，你問。”
“你上次說‘這個世界’是怎麼回事？”李立沉默了片刻後問。
“和你一樣，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。”“好人”說，“不管是這個世界，還是你的世界，或是我的世界，本質上是差不多的。”
“這樣的世界，有很多嗎？”
“數不勝數。”
“我的世界，可有回去的辦法？”
“好人”搖著頭：“我知道這個世界把你戳的千瘡百孔，你想回去享受地球上的榮華富貴也無可厚非。但是很遺憾，冇有。”
李立先是沉默，然後是驚訝：“你知道地球？”
“我去過。不止一次。”
“不是冇有辦法跨越兩個星球所在的距離？”李立覺得這個傢夥的話不能全信，他的這個說法和他所說的前一句話背道而馳了。
“那是他們，我不在列。”“好人”的話讓李立有些惱怒了。
“如果你隻是想在我麵前裝作得博學一點，那就收起你的虛假的學識吧，你這個人已經把‘博學’兩字徹底汙衊了。”
“李立，你聽我說。”“好人”繼續說，“你來的情況我不知道，但是想要從這裡回去，難如登天。在你的世界探查到這個世界之前，如果我把你強行送回去，那就是壞了兩界的規則，那就是逆天而行。”
“你說‘規則’？”
“兩個世界的文明在相互對接之前，一切都是不可泄露的。我們可以猜想，但在冇有證據之前，哪怕我去到過另一個世界，也冇人相信的。這就是兩個世界的規則和侷限。”
李立大為震撼。這個修真的世界和地球不大相同，李立一直以為他們的科技和觀念是要落後於地球的。
現在來看，其實差距冇有很明顯。
“你去過地球？”
“我不死，曾轉世去過地球。”
“不死之身？轉世？”
“所謂的永生就是不斷轉世投胎，然後繼承上一世的記憶，重臨一遍失去所有親人的苦痛。”“好人”說，“我是女媧娘娘造的第一個人，她賦予了我永生的特性。”
李立想不明白，他雖然不是對人體有特彆研究，但也明白人體細胞是不可能一直分解下去的，它也有一個侷限。
但他很快想明白了。這個世界上，科學就是歪理，而且他這纔想起來“好人”說的是“不停的轉世投胎”。
“你從創世時活到了現在？”
“是不停轉世，不是一直活著。”“好人”解釋說，“不過你的理解也冇錯。我的確繼承了從創世時至今的所有記憶，也可以算作我活著。”
“那你每一次轉世就相對於是一個獨立的個體，然後，你又是誰？”李立問出了讓“好人”宕機的問題。
“好人”愣在那裡，他死死地盯著李立，張著嘴，許久之後他才說：“我是女媧娘娘創造的第一個人，她賦予了我永生的特性。所以我，冇有名字。”
“好人”繼續說：“我可能會轉世到任何地方，在幾百年之前，我隻能這樣。
“後來我找到一個方法，我轉世之前想著一個地方，下一世時，我就會轉世到這個世界上。”
“好人”確定李立聽得明白後，才繼續說：
“我、你的世界和這個世界，其實並冇有什麼不同。除了時間曆年和文字外，語言、人文、曆史大多相似。”
李立問：“如果你是永生了，那你轉世後，身體是從嬰孩開始，還是直接掠奪一具身體？”
“不確定，每世我隻有五年，可能是孩童，也可能是壯年或老年。但無一例外，我會在五年後，準時去世。”
李立又聽不懂了，他想不明白玄學世界居然也講起了“能量守恒”，或許這就是他永生的代價：“每一世，急促而短暫。”
“是這個意思。不過後麵我捲了這樣的一個過程：獲得家人——接受親情——然後看著親人去世自己卻仍舊活著的苦痛。後來我就一個人長久的活著了。”
“從什麼時候選擇了孤獨的活著？”李立覺得自己成為了一個記者，他想要把“好人”的所有秘密都挖出來。
“很早了。我也不記得。”“好人”說，“我的記憶是有限的，我隻能記住那些比較重要的事。”
“好了，不說這些。”“好人”停止了和李立繼續探討三個世界的問題，“我要去禁區逛逛了。”
“嗯，去去也好。幫助雲諾她們，她們現在很危險。”李立說。
“好人”說：“我知道，我去的原因是那裡麵的東西讓我感覺到熟悉，所以我要去看看。那應該和女媧娘娘有關。”
“女媧娘孃的器物，那應當是了不得的寶物。去吧，去把它拿回來，我也想看看。”
“冇問題。”“好人”拍著胸脯，放下了書，“這本書你就先留著看，或許對你有用。靈藥方麵不必擔心，我們三人就算隻帶回三株，那也夠你用了。”
“嗯……多謝。”
“不用謝，我這樣做隻是因為你和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，不想看你這麼快離去罷了，彆想太多。”
“好人”試圖澆滅李立對他產生的感激，但他發現這樣並冇有用。他知道李立病入膏肓了。
“好人”很想對他說“這樣的感激在這裡很危險”，但他冇有，他需要李立自己去明白。